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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朴智旻從小就是個討人喜歡的乖孩子,除了功課好之外,課外活動也做得很好。品行方面師長也是讚譽有加。

田柾國小五的時候搬到朴智旻家隔壁,跟他弟弟朴智賢讀同班。

個性怕生,不像朴智旻可以很自然地對任何人笑。雖然五官端正、一雙大眼圓滾滾是個小帥哥。但同學搭話了也會被田柾國僵硬地句點掉,因此還沒有交到朋友。

既然是鄰居,又是朴智賢的同學,他很自然的就覺得自己有責任一起照顧,何況他長得那麼可愛。

雖然人家也會說自己和弟弟可愛,但田柾國嚴然又是另一個檔次,朴智旻除了羨慕之外更是喜歡得連應該要掩飾一下,免得弟弟吃醋都做不到。

 

不過田柾國一開始不太領情,甚至覺得這個大他兩歲的哥哥在大人面前裝什麼乖寶寶。

而且國中一年級的朴智旻,身高居然跟小五的自己差不多,還有嬰兒肥,完全沒辦法把他當作哥來看待,覺得他以哥哥自居的行為很可笑。只要朴智旻對他釋出的任何善意,他一律冷淡回應。

但用不了多久時間他就發現自己錯得徹底,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沒有朴智旻融化不了的東西。

不過因為一開始自己太冷淡了,畢竟還是小孩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轉變態度,頂多只能在朴智旻要牽他的手帶他去上學時不要甩開,或者假日他們兄弟倆來約他出去畫畫時跟著一起去。

相處久了就漸漸發現朴智旻各方面都很努力要做到最好。

田柾國自尊心高,覺得只要自己願意也能辦得到。因此就算內心已經被他收服了,還是各方面都想要跟他一較高下,他學什麼他也要跟著學。其實他不知道,自己默默變成在追隨他的腳步。

 

朴智旻一直都在學現代舞,國三的時候決定要上首爾那間最有名的藝術大學附屬高中部。

田柾國聽到消息是驚愕的,這些日子以來已經習慣他隨時在自己左右,接受著他的付出。從沒想過他居然會離開釜山。或者說,離開得那麼早。

好不容易可以跟他讀同一間學校,轉眼他馬上要畢業甚至去到那麼遠的地方。

表面上,好像朴智旻總是主動對他示好、事事顧慮他。其實田柾國年紀還小不能明白也沒有察覺,他對朴智旻有一種近乎瘋狂的執著。看起來總是對他一副冷淡樣。其實都在小細節照應著他。

 

但是當朴智旻很坦率主動的對他說,會很想他並且常常找他之後,他胸口的鬱悶感有些微的緩解。慶幸當初得知朴智旻在學現代舞之後為了不輸他也去學了舞,相信朴智旻都可以了自己要考上那間學校也不是難事。

 

 

 

朴智旻就這樣離開了,出發的時候田柾國也去了。

眼眶裡有捨不得家人、故鄉和田柾國的淚,不過朴智旻通常不會真的在別人面前哭出來,與外表不同的是他這一面很堅強。

田柾國臉一直很臭,還是有些不高興朴智旻居然說走就走,明明成天都要黏著自己。但在朴智旻一直抓著他說捨不得,要他不可以再像以前都不回訊息,朴智賢無奈地說到底把他這個正牌弟弟擺在哪裡時又噴笑出來。

朴智旻笑得眼睛彎彎地說:「你們都是我最愛的弟弟。」

朴智賢覺得肉麻假裝嘔吐,田柾國不做聲卻在聽到弟弟兩個字時習慣地皺了一下眉頭。

自認識以來就沒將朴智旻定位為哥哥。不是不尊重他,就是內心也不能理解地不想有這層年齡隔閡。只能說他是為了朴智旻喜歡擺出哥哥姿態才配合演一下而已。

 

 

 

這間藝術大學高中部比較特殊的一點是,高一並沒有以科系來分班。

一開始讀的是普通高中,只在其中的幾堂課各自分開去上自己的專業科目,為的是要讓彼此多擴展些人際關係。

 

朴智旻因而遇到了來自大邱,將來要攻讀電影科的金泰亨。

其實朴智旻的本質是內向但又隱約想引人注目的類型。

由於是個好孩子,對任何人都很友善,因此一開學很自然就被老師選為班長。

他個性正直,不管對於怎樣性格的人都是相同態度。就算金泰亨在班上做一些神奇的事情、特立獨行的樣子,朴智旻依然是把他當個好同學來對待,不會像一些同學私底下嘲笑他或者看他不順眼。

 

金泰亨雖然並不覺得自身行為哪裡有問題。但他也不是傻子讀不出其他人所散發的惡意。

只是並不想為了迎合別人改變自己。對他來說活得自在比融入人群更為重要,而這一點和朴智旻正好相反;朴智旻說直白些也許算是八面玲瓏,那金泰亨大概就是不拘小節的最大值吧。

金泰亨因為朴智旻的友善,還有跟自己不同的人生態度而對他產生興趣。

每次共同科目上課,除了神遊太虛之外最有興趣的就是招惹朴智旻了。就是忍不住想看他潛藏在更深層內裡的那一面,並不是想欺負他,只是單純真的很想看。

 

有次上分組活動課,依然是只有一些比較友善的同學願意跟金泰亨一組,裡面當然包含朴智旻。

金泰亨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居然在朴智旻認真站起來做實驗,因為太投入而沒有注意周遭想坐下時把椅子抽掉,讓他跌了一跤。

朴智旻理智斷線捶打桌子發出巨響直接走出教室,同學都傻眼從來沒看過班長發那麼大的脾氣。

金泰亨表情尷尬笑著,但內心隱約透露著興奮,居然不怕死的追出去。

 

 

 

「呀,朴智旻。你在生氣嗎?你在生氣吧?」居然還敢問,表情有點竊喜不像在問自己招惹的人是否生氣的樣子。

朴智旻發完飆的瞬間就後悔了,覺得自己苦心維持的形象完全毀於一旦。個性堅強並不代表遇到身體及心靈的同時夾擊還能無動於衷地保持鎮定,只能倔強地讓眼眶掛著淚抵死不讓它落下,覺得自己到底招誰惹誰為什麼這位神奇的同學老是這樣對他。

「金泰亨,我到底哪裡讓你不滿,為什麼老是這樣對我?」朴智旻試著維持冷靜,口氣盡量不要太差,不過一講話眼眶的淚還是幾乎快滿出來。他不喜歡自己示弱的樣子。

「咦,不是啊,我很喜歡你的。」金泰亨彷彿斷片,像是剛才都沒發生過什麼嚴重的事,很自然的說。

……」朴智旻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說什麼好,眼淚都收乾了、氣也消了。倒是能感覺出金泰亨說的是真話。但也因為是真話,更顯出金泰亨這人奇異的性格。

由於是上課中跑出來的,金泰亨走著走著就隨便進了一間空教室坐下。朴智旻不知道如果他獨自進人家教室會不會又做什麼蠢事,只好也跟進去坐下。

 

「所以,你為什麼生氣?」金泰亨這下又突然回到上一個話題了。

「一般人被這樣對待都會生氣吧?」朴智旻完全覺得他在問什麼鬼問題。

「但你不是一般人吧?我懂喔,你總是勉強自己。」金泰亨一刻不得閒,晃動著椅子。

……換成其他事,我也許真的不會今天爆發。但你讓我跌倒,萬一受傷就不能再跳舞。雖然我這次沒事,但一想到不能跳舞又氣又怕……就忍不住。」回想起來還是餘悸猶存,朴智旻實在有點想扁他。

「你看吧,你也是可以表達你真實想法的。太可惜了,差點就可以看到你哭的樣子。」金泰亨扼腕的握拳。他到底有沒有在聽人家講話?專注的點竟然是這個。

朴智旻為之氣結,覺得他真的很能挑起自己深埋的各種屬性。

「啊,不過讓你跌倒我真的做錯了。下次會想別的方式來操作的。」金泰亨坦率認錯並且保證。

操作什麼……他是不是應該要真的扁他以絕後患?但是照這個態勢,扁他似乎會讓他更興奮?看著金泰亨咧嘴笑的樣子朴智旻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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