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貓仙貝♪:*:･･:*:･♪

０５

「呀，不要一直黏著我啊，去旁邊玩去。」閔玧其轉過滑輪椅拿下耳機，一臉嫌棄對著窩在工作室一角沙發上的朴智旻說。

「哥，我很安靜的在這裡欸！」抬起滑手機的頭，朴智旻偏高的稚氣聲線更顯無辜。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三個在搞什麼，我真的懶得插手。結果現在我不在宿舍你就都不敢回去了？」三個弟弟之間的暗潮洶湧，閔玧其一直都看在眼裡，本來信任他們可以處理就不想管。怎知換來一個牛皮糖朴智旻，敢情是把他當御用守護神專門震懾另外兩個弟弟用的。

看他低頭沉默，閔玧其接著說：「你知道阿米都是很敏銳的，你們三個最近的互動冷得不像話不是嗎？阿米看在眼裡都會放大檢視，你也不想阿米們擔心吧？」

「我……我知道。但是……」朴智旻欲言又止。

閔玧其還是閉著唇，完全不打算開口催促，好像全然不感興趣聽的樣子；但眼神暗暗透露著鼓勵。

「我跟泰亨……當年無助時是他伸出了友誼的手而拉近彼此的距離。可我了解身為藝人的本份，也盡力去把持住界線。後來他遭逢變故，也許情境所致才讓泰亨向我跨出了一步……就算因為那個當下的他狀況不好才讓一切擦槍走火，遲早都會有清醒結束的那天，陪著他一段時間我還是願意的。」朴智旻手指捏著下唇，當他情緒低落不安時總忍不住有這樣的小動作。

「現在我想他心情平復得差不多了，應該要漸漸淡出，退回朋友的位置才是對他、對防彈好。」

「那田柾國呢？」閔玧其手撐著太陽穴，已經就一個舒適的姿勢要繼續聽下去。

朴智旻咬著下唇，緩緩接著說：「我對柾國就是有一種很難克制的喜歡，我知道旁人都看在眼裡。有時候想起自己的種種行為也會覺得丟臉、懊悔，但只要在他面前還是控制不了那些舉動。」絕對不是不知道那些一舉一動充滿著「喜歡」兩個字，當朴智旻還小時總壓抑不住這樣的行為。雖說成年後已經改善很多，但絕非源自於已經冷卻，只是懂得掩飾。

閔玧其表情慵懶，狹長的貓眼微張，好像朴智旻說出口的話一點都不值得驚訝。

看他玧其哥還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朴智旻就接著說：「漸漸他長大了，對我態度比較軟化，能把我當作哥哥喜愛，其實我已經心滿意足。我會把這份心意永遠留在心底，沒有奢望更進一步的可能。我承認我這樣搖擺不定對他們兩個很不妥，我也有想過就跟泰亨穩定下來，放下柾國，很多的念頭……卻不知當我決心整理跟泰亨的關係時，柾國改變了態度，我好混亂、好怕防彈會分崩離析。」朴智旻越說越混亂，千頭萬緒紅了眼眶。

「呀，我們是防彈少年團啊。一路走過來你也參與其中，怎麼還有如此動搖的想法？」依然撐著頭，閔玧其語氣輕鬆，完全不認為朴智旻的煩惱有多嚴重。

「目前的生活很封閉哥也是知道的吧？我實在很難承受未來他們認識了更多人後會發現所謂的『喜歡我』只是一時的錯覺……而且，在我心中他們倆個的份量都很重，只有漸漸疏離才不會傷害任何人。」皺緊的眉顯示著無計可施的焦慮，朴智旻只能盡力說出心裡的想法，卻也不奢望哥哥能給予什麼幫助，這樣難解的習題怎會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

「一般人的戀愛不也是這樣嗎？你為什麼不聽聽他們怎麼說？你對他們沒有信心嗎？難道他們就不愛防彈少年團？對你的心意就這麼膚淺？」閔玧其開始有點不耐煩了，朴智旻自己在那邊瞎猜做決定，否定其他兩個弟弟的行為讓他不齒。

「也不是這樣子……」朴智旻說來說去繞著圈子，似乎除了上述原因還有點其他的什麼。

「呀，我跟……你看有影響到什麼嗎？」閔玧其本來講話口吻就含糊不清，現在這句中間更含糊並且重點句還漸弱。

「什麼？」朴智旻疑惑地問，他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但是閔玧其講得不清不楚，他不敢肯定。

「咳，我跟你南俊哥在一起很多年了，你看有影響到什麼嗎？」閔玧其轉過身面對螢幕，耳根發紅語氣故作鎮定。

「什麼、什麼？怎麼我一點都察覺不出來？」朴智旻暫時擺脫了憂愁的狀態，顯然閔玧其突然的爆料轉移了他的思緒。

「嗯，總之不要拖太久，整理清楚。」閔玧其顯然不想讓他繼續挖掘下去。

「他們兩個都一副對我胸有成竹的樣子也讓我很不滿，為什麼我就一定非他們不可。」朴智旻突兀地說了這句。

看來喜歡掌握大局的個性在愛情裡也不想例外，表面上對他們百依百順，但防彈少年團的成員各個可都是如閔玧其說的那樣野心很大呢！

朴智旻並不是如外表那般看似好說話沒原則，說穿了也是有些埋怨他們仗著他顯而易見的心意擅自決定了彼此的關係，完全不尊重他個人意願。

閔玧其看他終於抓到內心癥結點，擺擺手戴上耳機終止對話。

收到了閔玧其的暗示。

金泰亨跟田柾國知道表面冷淡，實際上總不著痕跡給予援助的哥哥，會讓他們三個有獨處的時機。

「泰亨哥，你去找智旻問清楚吧。」

那天去找朴智旻確認心情，田柾國吻了他之後也不想逼迫他回覆什麼，以手指撫去他眼角的淚傾身以唇觸碰了他額頭就回到房間。

回房之後，金泰亨並沒有問他細節。雙方只消一個眼神交流就可以知道方才發生的事情是怎麼樣一個走向，如果要詳述那些枝微末節就不必了。

「嗯。」金泰亨反坐著滑輪椅，手環抱著椅背把頭靠在上面。

其實他不是不知道朴智旻躲著自己的原因，那天他又敷衍了田柾國的問題。

他一直都知道，朴智旻的心中有田柾國。雖然也有自己，但是就是還有田柾國。

他愛著朴智旻，也愛田柾國。只是愛的程度、種類不同。

他愛朴智旻，所以幫他拿到他想要的；他愛田柾國，所以引導他紊亂的心情。

他比另外兩個人還早看透，也順勢推了他們一把。

他一直都是最清醒的那個。

現在田柾國已經搞清楚心意，也表態了。

他也就沒有「體貼」朴智旻的必要了。

勢必要當面解開心結才是繼續下去的唯一正解。

閔玧其藉故說要跟朋友出去，甩開了朴智旻。天知道要閔玧其跟朋友出去是有多破天荒的事，這個哥可以說是有情有義。

朴智旻扁著嘴送閔玧其出門，簡直像不捨老公早上出門上班的怨婦，差點讓這個外冷內熱心軟得一蹋糊塗的男子走不出門。

快速的洗完澡朴智旻一溜煙衝進房間，內心哀嚎：號錫哥，從來沒那麼希望你快點回宿舍過。

他知道一直躲下去不是辦法，但都逃避那麼久了實在拉不下臉對著他們說：嘿，來談談，說開了一切就沒事了。

男人的個性本來就不是愛把內心掏出來供人審閱的設計，在別人面前剖析自己太困難了。

其實他也明白金泰亨沒有以強硬的方式逼他說那些難以啟齒的話都是一種讓步的表現。不然只要金泰亨想做的事情，是誰都阻止不了的。

就像大家為了拍攝節目去北歐的時候，那傢伙不管遊戲規則擅自刷卡買東西吃；不顧工作人員的勸說隨便搭一部公車，抱持著反正迷路一定會有人來接他遊刃有餘的心態便能窺知一二。

所以當房門被打開時，朴智旻一點都不訝異。

他坐在金泰亨的下舖，放下手機抬頭看著來到面前的他。

金泰亨伸手輕撫他削瘦的下巴。

「泰亨……」

朴智旻一看到他的臉就想起自己跟田柾國的吻，內心罪惡感擴散開來，頓時表情有些扭曲。

「智旻尼，你愛我嗎？」金泰亨用低沉溫柔的嗓音說。

「嗯。」表白內心的情感總是渲染力很強，朴智旻眼眶的淚突然瀕臨表面張力的極限，只要輕微一點動作就有滴下來的可能。就連只是發出一聲表示肯定的單節音都無法控制語調的顫動。

「我很愛你喔，我們是最瞭解彼此的。我也懂你的心情，我知道我還欠一句請求你同意的話。」伸手接過斗大的淚珠，金泰亨輕輕爬梳他的頭髮。

蹲下身來配合著朴智旻的視線，金泰亨誠懇地提出：「朴智旻，你願意做我的男朋友嗎？」

「我沒有自信，我怕你只是一時搞錯。萬一將來我們走不下去了，防彈怎麼辦？柾國……他、我……」朴智旻六神無主，這樣的選擇題擺在面前，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如此複雜的局面。

深深的吸氣，緩緩吐出。

要說出接下來的話，比剛才提出告白更需要做點準備。雖然本來就已經清楚朴智旻不會毫無猶豫的只選擇他，但知道跟直接面對真相是兩回事。

「我們三個不是密不可分的嗎？為什麼你還要煩惱？」金泰亨雖然語氣平靜，這句話卻是捏著拳頭說的。

朴智旻兩眼瞪大，眼淚都收乾了。

他仔細思考著半蹲在面前的男子話中的意思。

會是金泰亨自己又語法錯誤還是真的就是那樣的意涵？

現實生活有時候往往會發生一些比小說還荒謬的事，而且還不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從金泰亨帶點痛苦咬著下唇的表情中，朴智旻了解到他真的打算要那樣。

雖然這個構想不由得使他內心泛起不該有的罪惡狂喜，可是他沒辦法在此時回覆對方什麼，因為朴智旻又一次被金泰亨的奇特想法嚇著了。